许忱君哭了很久很久,哭到向建华都回来了,哭到方致远也从隔壁跑来看。
她的嗓子哑了,漆黑的鬓发也湿了。
苏清雉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会有这么多,也不知道一个人悲伤起来,眼泪真的会不停地不停地流。
呈希在那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又不知是不是该把许忱君扶起来。
许忱君慢慢拂开呈希伸过来的手,她自己站起来,然后转头,用沙哑的嗓音对呈希说了声谢谢。
骤然起身,血液回流让她有些站不稳,眼前都是雾花花的。
她勉强扶住墙壁,纤白的五指按在漆黑的砖墙上,细得让人心慌。
“你们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么……他……他们说,说他是伪造的身份,他不是日本人,那他,真名叫什么……你们有没有人能告诉我?
“告诉我一点关于他的事……
“他在哪里长大……他今年、几岁……”
金春博听着声儿,也放下手里正审着的犯人走过来,眼皮上的肉条挤得深深的,开口就是嘲讽:“许主任,你没必要这样吧?相泽野出事,我们和‘竹机关’可都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共党那么狡猾,大家也都相信你是被他骗的,你就没必要在这里继续演了吧?我那是真看不下去了。”
许忱君没有说话,低着头微微抽泣着。
金春博以为她是默认了,嗤笑一下,“行啦!
许主任,你再演下去反而让人起疑心,装得这么委屈这么无辜也没用,你情圣啊?你跟相泽野什么关系、怎么搞在一起的在‘21号’里也不是秘密,你演这一出给谁看?回家吧啊,大晚上的就别妨碍我们工作了。”
审讯室里的,同情她不同情她的人都沉默了。
“金科长,你知道仙乐门那个叫叶莺的头牌,为什么连话都不愿意跟你说么?”
苏清雉忍不住开口。
金春博一愣:“为什么?”
苏清雉轻轻哼了声,他扶着许忱君就往外走,不轻不重丢下一句:
“因为你有病。”
金春博被一句话点燃,脸上肌肉都在抽搐:“苏清雉,你给我再说一遍!”
苏清雉掏掏耳朵,不耐烦道:“吵死了,滚回去干你的工作去,别到时候把共党放跑了。”
金春博气得火没处发,看着一屋子的人,牙咬得咯咯响,最终还是硬忍住了。
“好,行,我不跟你计较。”
金春博转身就往刑讯室走。
负责看守的向建华一路小跑着跟上苏清雉,“苏科长,您这,您这不能走啊,杀荒木藤一的凶手抓到之前,您和钟副区长都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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