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门扉隔绝了众人满含希冀的目光。
因太子见不得风,屋内窗户统统锁死,还罩上一层窗幔,致使光线非常昏暗。
甫一走近床榻,便闻见一股浓郁的酸臭味,没病的人闻了,也得熏出满身的不适。
虞品言却似毫无所觉,大步走过去细看。
短短半月,太子竟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紧闭的双眼糊满浓黄的眼垢,吐出的气息带着一股人体即将腐烂的味道。
若不是虞品言摸到他颈侧微弱的脉搏,还以为他已经去了。
“朴神医,请为太子诊治。
”虞品言弯腰作揖,冲鹤发童颜的老翁深深一拜。
来顺早猜到老翁便是侯爷请来的神医,见此情景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哀求。
他是个机灵的,知道这等神人定受不了胁迫,若用权势强压他替太子诊治,指不定便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老翁老神在在的捋着胡须,笑道,“虞品言,你可要想好了,我只答应为一人诊治。
救了太子,你那妹妹我可就不管了!
”
来顺含着两泡眼泪朝侯爷看去。
虞品言面上不显,拢在袖中的手却紧握成拳。
太子与襄儿孰轻孰重?太子性命垂危,自然应该选择救太子,可襄儿的腿却也耽误不得……
闭了闭眼,虞品言拱手道,“还请朴神医为太子诊治。
”
老翁嘲讽地笑了,“我还当你多重情重义,到底屈于权势舍弃了家人。
如此,我这便替太子诊治。
”
虞品言扯了扯唇角,语气冰冷,“朴神医无需挑拨。
论理,太子是君,我是臣,臣子忠君是为本分,无甚屈于权势的说法。
论义,我与太子情谊深厚,不逊于家人,他性命垂危,我自然该选择救他。
舍妹此时并无性命之忧,没了朴神医,日后我还能寻王神医,赵神医,没甚要紧。
”
老翁被他几句话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冷哼道,“你就犟嘴吧!
你妹妹的腿,这世上除了我,只有苦慧大师能治。
苦慧大师十年前渡海去了暹罗国,生死不知,你届时找不到人,别哭着喊着来求我!
”
说到这里,老翁得意的笑起来,拎起医药箱走到榻边给太子诊脉,高声喝道,“开窗开窗!
不想憋死太子就赶紧开窗!
”
朴神医的大名,就连久居深宫的来顺也是多有耳闻,连忙把四面窗户都打开,让阳光照进来。
异味慢慢散去,所有人都觉精神一振。
朴神医取出一套金针,轻捻着送入太子各大要穴,又从他指尖、耳尖、耳垂等处取出几滴浊血。
方才还奄奄一息的太子轻咳一声,竟立时苏醒过来。
视线还有些模糊,可并不妨碍他认出虞品言那张雕刻一般俊美的脸。
太子微微笑了,笃定道,“易风(虞品言的字),你又救了孤一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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