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疾控中心啊。”
盛骁看了看老城区的方向,又刚刚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问,“哎您这导航上没有吗?”
“导航哪儿有人说的清楚啊?”
沈俊彬大叹了一口气,笑得有那么一点点惹人怜,“我这刚来,哪哪儿都不认识,历城单行道又特别多,我来时就走岔了好几回了。”
历城老城区的路任性妄为,像是全凭自己心意长出来的一般,外地车一旦开进去,想走出来那都是要看运气的。
导航虽然认路,但有时等导航提示反应过来说完一句话,车早就已经开过头了。
盛骁:“您要去疾控中心办健康证是吗?”
沈俊彬:“对!”
“您不会到现在都没吃饭喝水吧?”
盛骁质疑道,“我记得吃过饭就不能验血了。”
沈俊彬一点儿也不意外,笑得好像别人已经答应他了一样:“那没关系啊!
您就带我踩个点,认认路,这样我明后天直接过去就行了。”
黑店的门外通常有态度殷勤的迎客。
他们手里捧着制作精美的菜谱招揽生意,对过往路人的笑容真挚到让人觉得不该与它只是萍水相逢。
等到进店落座之后,服务员的热情逐渐降温,点菜是客人最后一次能见到真情实感的笑容的环节。
这时,透过与点菜生交谈的字里行间和模棱两可的菜谱解说,敏感的人或许已能察觉出不太舒服。
多数人会出于善良的本性,宽慰自己只是错觉。
待到点完菜后,客人彻底沦落至无人问津的地步,此刻他的心中惶惶不安,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被坑害了,可又不免抱有一丝苍白的期待,盼望店家良心未泯,能友善对待彼此的信任。
在离开明泉国际会议中心不足一公里的地方,沈俊彬的笑意像被无情秋风吹过的树梢,什么都不剩了。
确切来说,盛骁刚一上车他就冷了脸。
这个人变脸未免太快了。
盛骁疑心这辆车上或许有两个沈俊彬,一个点菜,一个要债。
红灯。
沈俊彬稳稳停下车,冷冰冰地侧过头。
盛骁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车门在哪儿开锁。
沈俊彬开口:“盛经理。”
“嗯?”
盛骁提起十二分精神应付,“怎么了?”
沈俊彬冷眼盯着他看了一整个红灯停车的时间,直到前车起步了方才收回视线:“没什么。”
看不见的时候,一想起这个人来,沈俊彬坚定地认为这是个绣花枕头路边货,金玉其外一年就坏,吃过一次亏万万足以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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