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同情的望向她,“只盼着这刘良人是个善忘的才好,不然您这样倾心于肃王,若还违心侍奉陛下,怕也不美。”
呃,肃王楚沐并不算重点,不过白檀的话亦有几分道理。
无论当初这位小姐妹是否念得旧情,她总该防患于未然,早做打算为好。
思来想去,唯有找宋旸讨个主意,按说这件事并不难办,他之前不是也做过么——就好像他买通赵丽妃的宫人吹耳旁风那样,只消如法炮制,让刘良人看清利害即可,她才刚刚上位,自己都未站稳脚跟,根本不需要找来更多麻烦,些许姐妹情谊值得什么呢?
徐绵设身处地想想,觉得她若是刘良人,一定也会认可这番言辞,于是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只是——要求助于宋旸,少不得又得落下些脸面,委委屈屈才好。
徐绵对着那面光闪闪的铜镜,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再拍拍鼓起的苹果肌,很好,很结实,看来她的面皮已经修炼得比城墙还厚了,足可以与姓宋的一战。
草草梳洗过后,徐绵便由白檀搀扶着上了榻,这回她没要白檀铺床叠被,事事亲力亲为,感动得那小丫头眼泪汪汪的,“主子,您总算明白奴婢们的辛苦了!”
屁嘞!
徐绵催她出去,将门闩堵好,这才小心翼翼取出被褥底下掖着的物事。
那太过露骨的且不去翻它,免得自己承受不住冲击,徐绵只从中择了几本隐晦的话本子出来,聊作消遣。
她一壁将半湿不干的青丝用毛巾包好放在床头,等其自然晾干,一壁另寻了个高高的梅花软枕拦在腰际,好躺得更舒服些,自己且慢慢将书页摊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瞟上去。
徐绵原以为古人的想象力定比不上今人,那些花样范式想来贫瘠得很,谁知粗粗翻了几页,她的眼睛便再挪不开了,只觉文辞优美,故事新鲜,读来徒有风流而无下流之意,尤为难得的是每到酒热情浓之时,作者还会即兴做一首小诗,端的是含蓄而又意蕴无穷。
但既然是小黄文,免不了有那描写太过暴露的部分,每到此时,徐绵便只好暂且将书页阖上,稍稍平伏一下躁动的心跳,并将目光投向黑黢黢的窗外。
他怎么还不来?
他要是再不来,她就得像闺怨诗里那样做弃妇独宿状了。
徐绵心神难定,连带着看古人写的小黄文都没有太多精神。
好在宋旸并非言而无信之辈,帘外竹影微动,他人便已到了近前。
徐绵曾经想留神看看这人究竟是怎么钻窗户的,但今日她却顾不上——她得赶紧把这些不健康的书籍藏起来。
然而她甫一动身,手中的物事已被宋旸轻易夺了过去,他得意洋洋的道:“不是向来瞧不起这些的么?”
这人真讨厌,从来不懂得留些余地。
徐绵就跟那些做坏事被家长发现的孩童般,脸红得像个柿子,还是熟透了的那种。
她强支着道:“谁让你磨磨蹭蹭?我总得打发时间。”
宋旸一下子便乐了,自以为听出言外之意,“这么说,你是想我了?”
徐绵不答,她越是辩驳,宋旸大概越觉得她口是心非,遂将那眼皮淡淡的扫过去,自上而下,如同打量一只蝼蚁。
宋旸的气立时便泄了,嘟囔道:“无情无义。”
他摸索着掀开被褥,自顾自的将两条长腿伸进去,与徐绵并躺在一起。
徐绵见自己险胜一筹,险些扑哧笑出声来,好在她及时记起自己尚有求于人,便不再逗他了,反而推搡起身边人来,“脏的!”
她怀疑宋旸连鞋都没脱便上了榻,这也太不讲究了。
然则宋旸虚虚往身侧一指,但见他那双皂靴工工整整排列着,与徐绵的木屐摆放在一起。
他几时做到的?徐绵简直说不出话来,又一次对宋旸神乎其技的身手大感敬佩。
宋旸却想起过来的要紧事,支起半身看着她道:“我让你做的靴子,已经做多少了?”
徐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有毛病吧,便是绣房里的绣娘也没这般能干的。
她没好气道:“一丝未动。”
宋旸并不着恼,只是紧盯着她不放,“那什么时候能好呢?”
他抓起徐绵鬓边一缕未干的发丝,在掌心拧成麻花状,再散开,再拧上,真是爱不释手。
被他这样玩下去,自己一把好头发怕是得掉光了。
徐绵劈手夺过来,冷嗤道:“急什么?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又没人和你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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