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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见他话中松动,于是也稍稍放缓了口气:“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个道理我还懂得。
何况,天下刀尊往千里剑庐去了,从老头子那里出来,她怎么也不会毫发无损,你要出手容易很多。”
浪里蛟“嘿嘿”
一笑,道:“未必吧,光天下剑首那件事,令尊在当年就有悔意。”
青年道:“老头子当年口口声声,不肯杀白云剑,可后来白云剑是在哪里中的毒?这你大可放心。
何况,我的剑法‘落梅花’已经练成,当年天下剑首留下的十招我也早研习透彻,今日之剑,不比六年之前。”
浪里蛟考虑了极久的时间,其实他与六年前也大不相同了,六年前他还是个刀口上舐血的土匪,什么都可以拼;但现在,他的狠劲早已消磨在日复一日的美色醇酒之中,他不舍得的东西已有太多。
青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于是推了他一把,冷笑道:“如今形势是箭在弦上,我老实跟你说了吧,这件事你是想干也得干,不想干也得干,我们两个,如今要么同生,要么共死,没有二路。”
浪里蛟浑身微微一震,猛地一用力,握住了手上的酒杯。
青年盯着他,脸上明明没有笑意,却又“哼哼哼”
地冷笑起来。
一轮朝阳跃出江面,红光使得长江粼粼的细波仿佛瞬间披上红纱。
远远看去,那艘小小的舟子裹在纱内,好像动也不动。
可其实它正轻捷地顺风而来,两岸青山在它的两旁不断倒退,只片刻的时间,它便顺着江水上的红纱滑到了近处,青山已遮不住岸边一座楼宇翘起的飞檐。
船家抽着烟筒,指着前方,慢悠悠地道:“这位公子,你要去的黄鹤楼,就在前面喽。”
且惜愁缓缓走到船头,负手遥望那座巍峨高耸、闻名天下的楼阁。
她以前并没有去过黄鹤楼,但是她知道黄鹤楼里有一首曾让诗仙李白为之敛手、比楼本身还要出名的诗。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且惜愁握住白云剑鞘的手加重了两分力,她的思绪不由自主,也有几分抽离,眼前好像隔着长江早晨薄薄的雾,忽地朦胧起来。
“惜愁,叶平安那小子的墓,就在蛇山的后面,你到了黄鹤楼,在周围仔细一找就知道,墓碑上刻的是两个字:‘剑者’,大约是千里剑叟给他收埋的。”
杜西洲的话历历在耳。
“你若找到他的墓,也替我上柱香,唉,我也好几个清明没给他扫墓了,谁叫他西得这么远?不过我每年都给他烧纸钱就是了,你问问他有没收到。”
船家将一口烟慢吞吞地吐了出来,打断了她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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