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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短发,沈俊彬不难分辨出那人直挺的鼻梁和柔软的唇。
他说不出那一触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突然有了一点小小的憧憬。
可它羞于见人,立刻就叽里咕噜地钻进了一个圆滚滚的小球里,连沈俊彬也看不清它的原貌。
盛骁撒开手,伸着懒腰,打了个百转千回自成一曲的哈欠。
沈俊彬:“……”
盛骁豪迈地一抻懒腰,把娇羞的小球一脚踢飞了。
沈俊彬猜想,刚才那一瞬间他有可能只是在祈祷这家伙不是在他头上蹭口水。
“起床了。”
盛骁拍了一把他的屁股,用略微沙哑的嗓音道,“走,去看你的碗。”
大夜班之后只休息几个小时真的不太够,人醒来恐怕也是懵的,但盛骁不到一分钟就回想起答应他的事。
那些被延迟的光阴可以一笔勾销,安心离去了。
沈俊彬看看地上皱巴的衬衣,问:“拿件你的衣服穿?”
“那儿。”
盛骁一指衣柜,道,“你随意。”
两人身高相近,身材相仿,白色基础款的衬衣穿在沈俊彬身上丝毫看不出是中途换了别人的。
像他这么穿戴妥当后挺直腰板走出房间,说是只进来坐了坐,似乎也能成立。
盛骁突然怀疑自己是否过于深明大义了?穿一件衣服的工夫里,他耕过地像是又上了冻,也不知方才的松软还在不在。
毕竟衣冠楚楚之下的液体早就已经蒸发殆尽,不用仪器鉴别谁也看不出来。
他试着问:“你晚上还来吗?”
沈俊彬随手理了理头发,看起来更加利落干练,潇洒无限:“你想让我来?还是不想让我来?”
沈总监的嘴巴让人又爱又恨。
虽然他话里常常有攻伐守备的智慧和寸步不让的力量,但此时盛骁显然更喜欢听他用直白的短句描述心情:我来,我来找你,我要睡你。
对盛骁来说,都一样。
他郑重地问:“我是问,你还想不想来?”
早就察觉到背后的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沈俊彬系扣子时胳膊抬得都比平时端正许多,可表演得太投入,一不留神就把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
他旋即想起今天并没有带领带,又向下解开了两粒。
他清了清嗓子,拖延了微不足道的一两秒钟。
心中有一个念头像活泼的小火苗跃跃欲试,门口传进的凉意却说nonono,不可操之过急。
青菜豆腐可以下锅随便炒炒,一塌糊涂或是半生不熟都能将就着吃,但越是昂贵的材料容错余地就越小。
火候不到,莫说贸然起锅了,哪怕只是提早掀开盖放了汽都是功亏一篑,再回炉成品也差强人意。
盛骁这样的人,当他是材料就不用考量他究竟价值几何了。
他是只此一份的。
经验不足更得万般小心,沈俊彬要辨色、听声,甚至闻味儿来判断时机。
而那个火苗,它太小了,在盛骁的面前恐怕有无数东西都比它耀眼。
它左右看看,自觉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只得闷不吭声地退避三舍。
沈俊彬未摸清这个问题的玄机在哪,答得干脆显得自己太便宜了点儿,答得保守又有忸怩作态之嫌,只能避开话题,做出不耐烦的样,痞气地喊道:“哥哥,您能先起床吗?我赶时间。”
盛骁:“……”
他反手一扬猛地掀起被子,立刻起了床,两步跨过去,一口气将那张气势强硬的嘴吸得像刚吃过二斤川椒,恨不得想咬得它吱哇乱叫,又把沈俊彬刚打理好的衬衣从西裤里拉了出来,硬是伸进手粗鲁地前后摸了一通。
他不像是占人便宜、吃人豆腐,倒像是摘下枝头的果子狠狠咬一口示威:连你这棵树都是我的。
沈俊彬措手不及,被人过于用力地夺走了呼吸的主权,鼻腔只能发出含义不明的音节,刚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想要给予回应,对方已经松开手,人也走远了。
像是采完花蜜又吃饱喝足的蜜蜂,不需要花为他开得更盛,他自有办法采撷,当然事过之后也没有多余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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