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皇帝开恩,仅诛许从弟一族,许安国罢官退职。
此诏一出,百官欢呼,纷纷称颂皇帝仁德。
如此,却空下吏部尚书、兵部尚书二职,五辅臣变为三辅臣。
二缺均为要职,宰相邵秉烈很想全部吃下,这时候皇帝却从幕后现身,要求很明确,二缺中他要其一。
邵秉烈不是没有过犹豫,自辅政以来,自觉不自觉地,他已是权倾朝野,威仪甚至盖过皇帝。
本次兵变,本是他清除异己、独掌大权的好机会,但他此刻却突然发现,除去了一个丁琥,对面却出现一位少年皇帝。
相比弘德帝的果断刚强,丁琥何其微不足道。
邵秉烈有些恨许安国的那个昏了头的从弟,为何偏偏要追随谋反,若只空一缺,皇帝肯定不会与自己要价。
权衡再三,这位权势滔天的大宰辅退了一步,选择吏部尚书。
皇帝推出了谢苍,领管兵部。
一只蜜蜂嗡嗡地飞进凉亭,宫人们都退到了亭外,那蜂儿直转到任太后眉下,她方回过神,抬起头,对面弘德帝的黑眼珠子正看着自己,任氏惊醒过来,蓦然返过味来,或是早从那时候起,他就已开始出招的吧。
来不及多想,她想到自己的正事,口气更加平缓,“予想为盛家求一点恩情。”
见他不语,继续道,“皇帝,盛夫人的母亲,是予的姨母……予幼时,曾得她一年抚养,求皇帝看在予面上,留盛家一名子嗣承继血脉。”
她的声音低而平,燕赜听罢,停了一晌,缓缓道,“朕允了。”
声音清淡,任氏抬起头,石案上泉水犹烧,袅袅的水汽腾起,她从对面少年身上感到一种来自帝王的压人的尊贵威仪。
“都听我说,”
盛夫人抚胸喘息着道,声音嘶哑,却还是有数十年当家主母的气势。
女眷们停止了尖叫,一个个抽泣着望着她。
盛夫人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道,“天灭我盛家,不得生。
男子们不得生,女子们也不得!”
众人尚不解其意,向来聪明伶俐的大房二嫂子尖叫一声,“您是叫我们死?”
盛夫人横目向她,“芳如,你怕了么!”
沈氏抖抖的说不出话,其他人都呆了,盛夫人道,“你们想想,这抄家之后,便是什么?男人们都杀了,女人们要被……”
充当官妓……
几个姐姐已经重新开始哭,一年前的那场平叛,后面生出许多故事,她们也都听过,其中一个叛臣家的小姐,分派到暴虐的晋王家,因触怒了主子,最后被送到城门下,每天二十个流浪汉轮jian,奸出了私子儿,传到晋王耳中,只令其大笑两声。
大夫人嘶哑着嗓子厉声道,“我盛家从前朝起一直是名门清流,怎能受此屈辱,瑜梅,”
她唤自己三女儿的名,“你去!”
盛瑜梅泪光盈盈,颤颤地站起,看守的一名兵勇见她站起,用枪尖指着她,“你想做什么?坐下!”
二嫂子沈氏支撑不住了,她还年轻,她不想死,猛地站起往外跑,“我不要死,不要死!”
那兵勇枪柄一抖,砸到她面上,沈氏顿时血流满面,另一个看守上来,叫道,“这些娘们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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