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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说?”
陈繁抬起头,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有掠人舟货、欺行霸市的宗子,也有清明刚正,修桥造路的宗子。”
赵由晟的左臂疼得厉害,额上渗出的冷汗染湿发丝。
陈繁被他的话勾起兴趣,他驻足,端详赵由晟,原来他还知道他们宗子惹人生厌,也算有自知之明。
“赵端河的曾祖任泉州知州时,不惜捐俸,主持修建了安澜海桥,造福一方百姓。”
赵由晟突然提起这么一件事。
“哈?”
陈繁难得有迷惑神情,他察觉到此时站在跟前的人,似乎换了一个人,不是以往熟悉的那个刚戾的宗室子弟。
“随口说说。”
赵由晟脸上浮现些许谑意。
陈繁拂袖离去,赵由晟坐下身,将伤臂搁在大腿上,他想起上一世的事。
在安抚使和郡守下令杀死所有在泉城的宗子时,赵端河是为数不多逃出官船厂的人,不过他最终还是被杀死在安澜海桥上,血殷石桥。
自己得以“活”
下来,因为陈郁的一枚海玉魄。
赵由晟吹着海风想,陈郁此时应该很恐惧,也很无助,他身上披着鳞片,身体和容貌都被改变了。
前世,赵由晟见过陈郁崩溃痛哭的样子,冰冷的泪水,在他脸上不断地淌,洗去赵由晟脸上的血迹。
陈郁不让人靠近,他仍穿着一身潮湿的衣物,裹着因吸水而沉重的风袍。
冬日里,哪怕他比普通人耐寒,这样下去也要受凉生病。
陈端礼在房中陪伴儿子,他听到儿子细微的啜泣声,看见儿子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不过是个小少年,从小虽听说过那些关于自己是鲛女之子的传闻,但从未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不同。
今日这般经历,如同场噩梦,可这并非梦,也不能醒来。
蜷曲身子的陈郁,裹着厚重的风袍,水渍从他身上的衣物淌出,聚积一滩。
陈端礼坐在床前,他伸出的手,在几乎要碰触到儿子肩头的时候,又缩回。
他一度觉得,关于身世,随着年龄增长,陈郁会慢慢明白,措手不及,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让陈郁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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