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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朗挑眉,静静看着她。
阮雪音也看着他。
“这件事,我该谢你。”
“君上该谢我的不止这一件。”
她说着,轻晃一下手中药碗。
“这件事,我也该谢你。
可以喝了吗?”
阮雪音心想等你痊愈了再谈也罢,便用小匙舀起一勺准备送至他嘴边,手到半空却见他表情有些,愕然。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给他喂药,似乎显得太熟了些。
可昨天便是如此,只是他当时昏睡着。
她再次有些脸热,将小匙放回碗里道:“请君上——”
便要将碗递过去示意他自己喝,抬眼却见他微微张了嘴,表情已恢复平静,理所当然望着她。
阮雪音怔愣片刻,脑中一些没有实质内容的念头互相撞了几下——似乎也没什么。
于是再次拿起小匙舀一勺喂至他嘴边,对方张嘴喝下。
没人再说话,殿内很安静,人也很安静,只有抬手喂药和张嘴喝药的动作在搅动空气。
涤砚估摸时间差不多,步入内殿。
走到第三阶时远远看到这幅画面,下意识便往外退,一边退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有什么可退的?珮夫人而已,又不是其他三位。
第三十四章对弈谈
一连四日,每日未时过半,阮雪音都准时入挽澜殿。
按她要求,未免引起不必要猜测,对外说法是侍疾。
既然是侍疾,便不可能一个时辰不到就离开,所以每次都呆至酉时,在挽澜殿用过晚膳才走。
即便如此,宫中仍是议论纷纷。
其一,珮夫人向来不得宠,为何此次会连续五日到挽澜殿侍疾;
其二,未时去酉时走,虽也没什么不妥,但嫔妃侍疾向来是按天轮班,这么一个时间段,总觉得哪里不对;
其三,据说瑾夫人和珍夫人都主动请求侍疾,皆被拦下,连探视都不被允许。
折雪殿的人倒是也议论,只是画风略不同,一个个眉飞色舞,颇有些柳暗花明、峰回路转、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意思。
顾星朗的气色相比前几日已好了许多。
银针是无须再扎了,每日连喝药加上药,合起来不到半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两个人就坐在窗下棋桌边看书。
当然是隔着棋盘各坐一边。
虽然涤砚也想不出他们还能有什么别的相处办法,但每每看到这幅画面,还是觉得非常诡异。
这日已至申时,顾星朗起身到枫木圆桌边饮一口茶,再坐下时问道:
“下棋吗?”
阮雪音放下手里的书:
“好。”
不到半柱香时间,棋盘上黑白子已初具阵势。
“这道病症,宫中太医不识,民间可有?”
阮雪音盯着盘上局势,并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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