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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祥云,宫人报中书侍郎裴义求见。
皇帝有些意外,“宣。”
裴义于天佑七年六月接替致仕的申鼐入阁,应当说,从天佑六年被重新启用,到后面的入阁拜相,弘德帝对这位老臣有再造知遇之恩,而裴义也用自己一贯的忠直与令人惊叹的才干,回报于帝国和年轻的皇帝。
他已经七十岁了,生的矮小,却总给人挺拔的感觉。
与皇帝寒暄了几句,便渐渐入港道,“陛下,老臣有一谏,不知当不当说。”
能让直脾性的老臣犹豫的,皇帝的眼睛闪了闪,“裴公但说无妨。”
裴义躬身长揖,“臣请陛下,早立国本。”
远方隐隐传来隆隆的雷声,室内的光线略微暗了下来,和梨子手持拂尘守在门外,如一尊雕像。
国本,即立嗣。
任何一个组织,它的终极目标就是妥定接班人,只有找对了接班人,才能最大可能得将组织传承下去。
皇帝这几天,实际上亦在思量此事,却淡声道,“诸子尚幼,是否过早?”
“陛下,”
裴义说了一翻道理,说出自己的建议,“先后柳氏虽已故世,但嫡长子长在太后膝下,背后有足够的助力。
嗣位虚悬,则人心浮动,人心浮动,则会滋生许多不必要的波澜。”
这段话已有所指,实际是说这两天的陈志、胡御史之争。
皇帝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只是犹豫的是——“诸子俱佳,尤以皇三子归,深肖朕躬……,”
他当真矛盾,缓缓道。
裴义在心里头轻叹一声,才两岁的娃娃,哪里看得出肖不肖的,不过是偏爱罢了,进一步道,“自古立嫡立长,若立三皇子,恐不能服众,”
知道他的痴根子在哪儿,轻声道,“早立国本,方是对莲妃娘娘最大的保护,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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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天际传来今夏第一声春雷的时候,正稚声稚气背诵着《千字文》的阿茂一个激灵,偎到方贵妃怀里,“母妃,打雷了,阿茂怕。”
方贵妃递给他一块糕,“好了,只是打雷,没什么好怕的。
阿茂今天也辛苦了,去跟姑姑们玩吧。”
吩咐侍女将小茂带下。
突然想到上午在太后那里请安时,莲妃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娘娘,这世上谁没有个亲人……”
嗤,方蕴兮不禁于心中轻笑,她知道莲妃不是凡物,生的美,又有本事,哄的一个两个男人围着她团团转。
可是这里不是蛮荒的西南,更何况只会在男人身上下功夫就想在大元宫玩的转?以为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能唬住谁不成,真是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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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龟听到雷响,把正埋头吃瓜的脸抬起来,看着初初,“哟,”
他听了一会,脸上那专注的小模样真逗人,“雷!”
还粘着香瓜子儿的小胖手指着外面,三两步就爬到他娘的怀里,撒娇道,“雷,怕!”
初初拿细纱给他擦嘴,但身上展眼已被香瓜汁水蹭了一前襟,抚着他头发道,“阿龟不怕。
阿龟有没有听过闪婆婆和雷公的故事?”
小龟睁着纯净的大眼睛摇头,初初便给他讲了雷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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