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偶尔也曾听见太后对身边人说她无能,负了周家人的心血。
不过初初倒是觉得,这和有能无能没太大关系,人各有志罢了。
宫中岁月并不像大多数人想象的步步惊心充满玄机,只要一个皇帝不是太无能,朝中局势不是太坏,大都镇得住后宫。
只不过因为利益干系过大,静水流深是真的。
眼见着一直潜水的周小姐耐不住浮出水面掀一朵小浪花,初初问她,“恕我直白,但一来本宫对此事着实不知,其二婕妤平素很少到我这里,今次不知为何想到来找本宫?”
周安茹见她问的直,只得忍耻道,“平素是妾身失礼。
实在是担心父兄,皇上一向禁止后宫与外私传消息,您也知道我在这宫里的处境,并没有一个消息来源,这才来求娘娘。
若是能为我爹爹哥哥求得圣上宽恕,妾身一家都将念您的恩。”
初初道,“婕妤也说皇上禁止后宫与外臣私传,更严禁后妃干政。
你不能做的事,本宫也同样是不能做的。”
周安茹知道刚才自己情急说错了话,登时粉面臊红,站起来欠身道,“妾身错了……”
初初一瞬间不由想到那褫国公周野原是太祖身边的从龙近臣,当年是何等的威风,现在家道败落了,就要这般低头。
不由叹世间变幻瞬息,不可测也。
缓声道,“婕妤坐。
你我都是侍奉皇上的姐妹,这般实在不必。”
周安茹听她说的实心,倒于心生出一两分感激,欠着身坐下。
盛初初继续道,“听你刚才说的,京兆府接下案子,那苦主诉说撞死人的是国公爷的儿子,但这都还只是听说,并没有确切消息。”
周安茹道,“就是如此,才这样着急。”
初初笑道,“若并不是贵府的少爷,婕妤岂不是白着急了?白叫别人笑话了。
依本宫看,凡事先定住自己的阵脚。
如果真是你们家的事,查清楚了,到时候再想办法不迟。
再者说,贵府家大业大,令尊也未必就到了非要靠一个妃子求情说话的地步;又再退一步,皇上一向最是公正,便他真有什么想法,你觉得他是听谁的一句话就改变主意的人吗?”
“这些道理其实婕妤都知道,只不过关心则乱。
我有什么说的不对的,你别往心里头去。”
那周安茹一席听,一席心里头又是惭愧,又是了然。
对方没有虚应客套,说的也都是实话,但她这样清凌凌的说出来,周安茹觉得自己真的冷静下来许多。
站起身道,“多谢贵妃娘娘指点,今日是妾唐突了。”
正说着,宫人进来禀报,“皇上来了。”
初初便也站起来。
那周安茹更是尴尬,生怕初初疑心自己故意挑这个点来与皇帝相遇,忙道,“莲娘娘,妾身并不知道皇上这会儿会来。”
初初笑道,“本宫也不知道,走吧,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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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见周安茹,有些意外,各自见过礼,自先退下,燕赜便问初初道,“她来做什么?”
初初淡淡道,“陛下若是已经猜到了,就不要明知故问。”
燕赜一笑,抚着她肩膀调侃,“她倒是想着来求你。”
初初转过来看他,“臣妾也说,臣妾倒是觉得不如直接去找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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