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买了三个月的课,罗美娟只要每天抽一个小时,有老师单独辅导。
他本意是希望罗美娟忙着学画,就抽不出时间来找他。
不料她却因领受了他的情,跑得更殷勤了,还兴冲冲带来自己的画作。
“这两天老师都说我进步挺快的,我也觉得手特别顺。
昨天我不用上门做事,闲在家里没有事,就画了点东西,我想给你看看。”
郁曼成面无表情地扫了两眼,道:“画挺好,作为初学者,你的线条和色彩都不错。
可惜,没意义了,如果你才二十岁,还有发展的潜力,可是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画几年呢?”
他也不是有意扫兴,而是内心的虚无感太重,已经不自觉流露。
夏逸对他是爱也好,恨也好,到底是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不料罗美娟浑不在意,笑道:“有一天画一天就好了,我画画是自己开心,不用什么特定的结果和意义。”
郁曼成讶然,欲言又止。
罗美娟又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我能缓过来,你却不行?”
“不想问。
反正你肯定也是说因为我一路走来太顺了,没经历过什么波折,所以受不了打击。
同样的话,我已经骂过自己很多次了,你不用再骂我了。”
“我不会这么说。
你现在很难过,因为你是个好孩子,没一刻闲下来。
像读书,像做事,你总想做了就有回报。
可人不总是往上走的,往下走也不是坏事?”
“往下走有什么意义?”
“不是一定要有意义的。
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有意义的。”
“那人生是有意义的吗?”
“我不知道啊。”
罗美娟很坦然地回答,“但我想尽量让自己开心一点,有没有意义都可以开心一点。”
“为什么能这么简单?”
“活着本来就不太难啊。”
罗美娟笑道。
那天夜里,郁曼成又梦到了夏逸,她就坐在他卧室的那边椅子上,静静注视着他。
他知道是梦,便问道:“为什么我总是梦到你,梦不到郁川。”
夏逸道:“因为你以为我恨你,我能让你好过些。
梦到郁川只会让你更恨自己。”
“那为什么梦里你还是那么伤感,看到我这样,你应该很高兴。”
“大概我也没有那么恨你。”
夏逸说完,起身往门外走去。
醒来的那一刻,郁曼成还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恍惚以为夏逸就在外面,没穿鞋追了出去。
直到看到夏逸的骨灰盒还摆着外面,他才彻底清醒过来了。
几天后,罗美娟带来了一副新作品,是一个女人的肖像画。
画得并不仔细,但眼神拿捏得很精准,郁曼成一眼就能看出是夏逸。
画中她正很惬意地在花园里荡秋千,一派悠然自得。
郁曼成忍不住道:“你印象里的夏逸就是这样的?就她那个冷血的样子,估计没办法这么放松地荡秋千。”
“我这不是想让你记住她美好的一面嘛。”
罗美娟有些委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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