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则盯着人,垂手拉了一下哥儿的指尖又马上放开,“一会儿猪会叫得大声,别惊着了,害怕就跑回屋里待着,不要看。”
周舟故意踢了踢对方的鞋子,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做的样子:“我才不怕,我和大娘待一起。”
说完也回厨房了。
不小心看到两人说话的林淼下意识别过头,莫名就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左看看右看看,就见他哥对着猪比划,不知道和郑阿伯在说什么。
做好早饭,郑大娘又锅里添水,还让周舟加柴烧滚。
“大娘,我们烧水是干嘛了?”
饭不是做好了吗?
“一会儿烫猪毛用。”
屋外几人合力把猪按在板子上绑好,猪还在大声嚎叫,也没人理它。
郑老爹查看了绑猪的绳子,结结实实,刀也磨好了,林淼进厨房问郑大娘拿了接猪血的盆放在猪头底下,一切准备就绪。
如今杀猪都由郑则来干,郑老爹只在一旁打下手,偶尔提点几句,郑则从小跟着他,看得多了自然会做,上手倒很快。
杀猪也有说法,讲究一刀毙命,必须快狠准,不可犹犹豫豫一刀不成又来回捅,猪死得不痛快,怨气会影响家宅子女福气。
凡是杀生,多少沾点鬼神说法,谁也说不准,大家都不敢犯忌讳。
听到屋外的猪吭哧吭哧叫的时候,周舟没忍住,好奇地从厨房窗口看去,只见四人分别站在猪周围,郑则握着一把长长的尖刀皱眉不语,看起来有些凶。
或许是感应到视线,郑则抬眼看去,见到是哥儿,眉头马上松开,对他无声做口型:“不要看。”
周舟想看,心里也有点打鼓,郑大娘走过来把窗户关上,“杀猪有什么好看了,来帮大娘搬咸菜罐。
今天得把罐子都清理出来。”
拉着哥儿离开了窗边,去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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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和哥儿聊天,听他说起家乡的酸菜肉丝,想着家里酸菜冬日里吃完了,打算重新腌上。
见厨房窗户关上,郑则才回过头。
几个人动了动,郑则拿着尖刀站在猪头前面,林磊林淼在一旁按住猪身,郑老爹则是站在猪屁股位置抓住猪脚,这头倒霉大肥猪可能是知道自己死期到了,不停地挣扎哼叫,郑则等大家都抓稳了,拿起尖刀,狠力往喉咙一刺,尖刀旋转,猪四肢抽搐长声尖叫,猪血喷涌而出,四人见状更加用力按住猪身,让猪血全流到大盆里了,直到猪完全没动静之后几人放松手劲。
猪叫声果然很大,周舟在后院听得心里发紧,身体都紧绷起来,郑大娘抚了抚他的后背,猪叫了一阵才消声,空气里也逐渐传来血腥味。
郑家杀了这么多年的猪,郑大娘还是对猪临死时的尖叫声感到心惊,哥儿没见过,怕他被吓了去。
这会儿还不能到前院去,今日是要杀两头猪的,清明节猪肉好销。
等第二头猪的叫声停了,周舟才松一口气。
娘俩把咸菜罐都搬到前院,饶是有心理准备,周舟还是被这血腥的杀猪场面惊到了。
院子里的大白猪断了气,喉间有血迹,躺板下的木盆装满了猪血,郑则的衣服有晕成深色的点点,地上也有撒出来的猪血。
林磊熟门熟路,自个儿进了厨房把烧好的热水提出来,准备烫猪脱毛了。
周舟白生生一张小脸,站在这污糟糟的地上,要不是一身农家打扮,还以为是哪家公子走错了家门。
兄弟俩谨听小爹叮嘱,埋头干活。
猪脱毛冲洗后,还要开膛破肚清理内脏,猪肠子的臭味难闻,郑大娘又忍不住提出在旁边重新划开一块地用来杀猪,郑大爹怕她生气,连连应道:“记着了记着了,忙过这阵我就去找村长。”
郑大娘骂他,“你上次也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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