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位置?”
“河东总管。
河东北拒幽燕,近逼京师,须有才有识者镇之。
此位已虚悬月余,正该姚崇担任。”
王琚闻言眼珠翻了几翻,心中霎时就明白了张说的来意。
他先是轻笑,继而大笑,弄得张说一头雾水,急问道:“赵国公何至如此?莫非张说说话有什么不妥吗?”
王琚止住了笑声,说道:“妥当得很!
张公不愧为中书令,事情想得挺远的嘛!”
张说探询王琚的目光,问道:“赵国公的意思是……”
王琚“嘿嘿”
笑了两声,说道:“河东总管说它重要也重要,说它不重要也不重要。
若按张令所言,姚崇才具超卓,让他来任河东总管,毕竟还是有些屈才啊。
我明白张令的心思,你大约怕姚崇来京任职,从此会威胁张令的地位吧!
?”
王琚之所以能得李隆基的宠信,缘于他心思如电、见识非凡,张说今日明着说要重用姚崇,其实想将姚崇继续放为外任。
王琚一下子就识出了张说的居心,他知道在中宗时代或者太平公主当权之时,姚崇与张说这帮能臣基于正义,所以心内互通。
如今尘埃落定,权力格局大致固定,张说抢得先机,当然不愿意有人来威胁自己的地位。
张说含笑摇摇头,说道:“赵国公如此想有些道理,然不甚全面。”
“此话怎讲?”
“赵国公未曾与姚崇共过事儿,当然不了解他的为人。
姚崇有才有能,那是不会差的,然此人专权跋扈,眼界奇高,能入其眼者甚为寥寥。
魏知古如今官至侍中,知道姚崇怎么看他吗?”
王琚摇摇头。
张说叹道:“姚崇此前多次说过,魏知古小吏出身,能有什么作为?”
唐太宗时健全了科举制度,其选官之法甚为严格,能得官者大致有二途:一曰勋荫子孙,二曰科举取士。
到了则天皇后当政时期,选法基本上有名无实,一些胥吏因缘也能走上官途,后来到了唐中宗时代“斜封官”
出现,人只要奉上钱就可当官。
王琚闻言心中一震,暗想魏知古虽小吏出身,毕竟还当过胥吏多年,在理政方面积累许多经验;再观自己,一天胥吏都没有当过,若不是当时巧遇李隆基,哪儿有今日的高位与风光?若按姚崇的眼光,自己的出身绝对比不上魏知古。
看到王琚在那里默默无言,张说心中明白他正想些什么,遂再加一把火:“姚崇向来将不合自己心意之人视若无物,他若大权在手,估计第一个倒霉的就是魏知古!
赵国公知道,那时太平公主何等势力,姚崇还敢打太平公主的主意,你瞧,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王琚插了一句:“张令言重了,圣上能容他胡作非为吗?”
张说看到火候差不多,遂起身告退。
他知道王琚是一位十分聪颖的人物,只要把话点到,再详细说明反而不美。
王琚起身送客,起初他默默无语,到了门首前叮嘱了一句:“张令,你在圣上面前,还是不要提起让姚崇任河东总管为好。”
张说何等聪明,马上明白王琚要出手了。
遂躬身答道:“我自听赵国公的吩咐。”
王琚目送张说的车儿渐渐没入暗影里,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次日午后,李隆基小憩之后起身批阅奏章。
他阅罢诸多奏章,从中拣出两份,然后在那里凝眉思索。
高力士轻步入内,躬身说道:“陛下,王侍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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