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人都能在最正确的时间,向最正确的人求婚。
他挑了一个好时候。”
安娜葱白的手,原是搁在沙发扶手上的,突然被覆盖住。
她没转头看。
他的手劲变大,握得她有点痛。
“他家很富有吗?”
“并不。”
“他这样流浪狗似的流浪在上海,能养活你?”
“应该能吧,宗平给他介绍了一份在银行的工作,一个月也有一百多块。
我要求不多,很容易养活,不行的话,我也可以出去工作,做翻译,卖服装......”
说的很可怜了,恨嫁,是个男人走向自己,自己就愿意。
自己正处在一个风口的打折期。
“什么叫应该?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你现在连对方最基本的生活条件都不过问了吗?”
戴老板一脸黑线,眉头紧皱,“你爸也不过问你的事了?”
“我爸?”
安娜呵呵干笑了两声,“他连他自己也过问不了吧?除了吸食鸦片,向别人讨要点赏钱,要得连自尊都顾不得之外,他这辈子还能做什么啊?估计最后连他的续老婆也守不住吧。
一个如此失败的人,毁了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哪还有资格管我。”
此时舞池一曲完毕,换上了有点伤感的爵士调。
周末又在招手。
安娜刚站起来,戴宗山也站了起来,牵了她的手进了入舞池。
无视了周末。
周末也识时务,便不再等安娜,又与刚才的女子欢快地起舞。
安娜对跳舞不仅显得不在行,还不专心,不时目光从戴老大的肩上溜过,盯向周末。
戴老板就有点不耐烦,不等音乐停住,就强拉着她,走到人少的僻静角落,目光严肃地盯着她,以一副长者的口吻,“安娜,你多大了?能不能对自己负责任一点?”
安娜不忿地回盯他,“我怎么对自己不负责了?我在拯救我自己!”
“你刚刚从一场飞机失事中捡回一条小命,你不想再考虑考虑、沉淀一下,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么?”
安娜双臂交叉抱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戴老板,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沉淀,我哪有时间再沉淀?我是有私奔史的人,名声坏掉了,即使报纸上不会登出来,小道消息也在风传,再不赶紧嫁掉,得有多少人在背后指着我脊梁骨看我的笑话?ANDY——周末,是外国人,他说他不在乎。
不在乎,对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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