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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梵声就找舅舅借了这套老房子,两姐妹自立门户。
与其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活。
倒不如自己住,苦是苦了点,但胜在自由。
虽说这套房子老旧,但空间大。
两室一厅,厨房和卫生间都有,采光也不错。
住起来也还挺舒服的。
老房子一共七楼,也没电梯。
闻梵声住在五楼,一口气爬完最后一级台阶,她气喘吁吁,光洁的额头蒙上一层薄薄的汗水。
她卸下手里的东西,杵在门口歇了一会儿。
楼道安静,除了风声,其他一点声响都听不到,静得近乎诡异。
这一整栋楼都差不多搬空了,余下的几户全是独居老人,也不常打照面。
待呼吸平稳后,梵声这才从书包里掏出钥匙开门。
窸窸窣窣的开门声,门还没旋开,就见六楼下来三个中年男人,神色匆忙。
其中两个抬着一张担架,另一个在一旁扶住。
担架上盖着一张白布,遮盖得非常严实,中间有什么鼓起,凹凸不平。
梵声一下子就猜到了担架上躺着的是什么,本能地吓了一跳,迅速往角落里缩了缩。
那三人也不看她,匆匆抬着担架下楼,中途一刻不停。
宛丘人的老规矩,逝者是不能在别人家门前停留的。
六楼住着一个寡居的老太太,七十来岁,脾气古怪,鲜少出门,也从不跟邻里打交道。
梵声也就见过老人一次。
老太太每天都要浇花,常常把水洒到她晒在外面的衣服上。
用的都是淘米水和洗菜水,使得她每次都要重洗。
相依为命的两姐妹,年纪小,本就弱势。
她不想惹事,忍了几次。
但奈何老太太变本加厉,浇湿了她的棉被,害得她晚上都没被子盖。
忍无可忍,她上去交涉过一次。
老太太态度蛮横,言辞刻薄,将梵声一顿批。
梵声至今回想起老太太那傲慢无礼的姿态,她都气得肝疼。
这才过了多久啊,人就没了。
世事无常,大抵就是这样。
这一年,梵声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
眼下竟有些麻木了。
不管好人坏人,最后都逃不过同一个结局。
“生活是一场大雨留下的潮湿。”
【注】
每个人都必须踩着这片潮湿往前走。
然而到底应该怎么做,我们才可以过好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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