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蘩想,左拐是反对她照搬她爹的,但他也不是之前那个爱找她麻烦的bào脾气了,结合他这几日教她的,让她琢磨陟厘。
应该不会又是叫她自学,肯定有明确目的。
学纸一个月,她已经能熟练造出不错的藤纸,甚至有些上佳品,可不是每一张都上佳。
看感觉,看发挥。
看运气。
想一想,左拐是在她造纸停滞不前的时候开始教其它,而放在嘴边最常说的,就是基本功。
“基本功能造出侧理纸的话,它就不值钱了。
”她自言自语,但伸手再摸那美不可言的绿纸,“如果我用浇造,也许可能。
”可这枚侧理纸是抄造法所制。
浇造是早期制纸之法。
以糙帘麻布帘为面,将纸浆浇在帘面所成湿页。
这样晒gān后的纸未必没有jīng品,但需要极为上乘的手工艺,而普通浇造出来的纸多粗糙偏厚,纸纹印有明显帘面纹路,不甚美观。
侧理纸多浇造。
采蘩原来不懂,自己尝试后,发现是因为陟厘制成的纸浆太稀疏。
用竹帘抄藤纸的方法就是抄造。
抄造是造纸的重大变革和进步。
一旦用过抄造,就很难再用回浇造,因为对比之后立见高下。
侧理纸浇造难,抄造更难。
采蘩盯看大半个时辰后,眼睛累了。
但是,她决定造第四槽。
师父说了,没有什么比实践更好的学习之法,失败就再实践,直到成功或放弃。
她不想放弃,就得继续失败,再失败,到无可失败为止。
陟厘用完了,要再找。
营地后面就有山涧,她提着篮子去碰运气。
“女令大人去哪儿?”为采蘩和语姑娘赶车的邢老兵问道。
他也没那么老,但三十出头,又无军衔,再次应召入伍,与那些十七八的小伙子比起来,多了老练和沉着。
“去水边找些苔衣。
”采蘩却有点惊讶他开口问,这些日子以来,邢老兵多是默默做事。
“我陪您去吧。
”邢老兵刚将车杆从马身上卸下来,“正想洗洗马。
”
采蘩不置可否,往营后走去,然后就发现原来山涧和营地之间还隔着一片树林。
好在树林多数地方不密,夕阳筛过树叶跳各色红,遍地绿糙中跃野花,此起彼伏的鸟倦归巢,没有半点yīn森。
但越走越僻静的时候,听着身后的马蹄和脚步声,她觉得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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