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
晚自习九点结束，他还要多待一个小时等宋启坤和刘心蓉下课。
宋启坤劝他可以先回去，无奈劝不动，那便只能由着他。
沿途的数盏路灯叠出重影，自行车缓慢驶过，链条声分外清晰。
宋启坤和刘心蓉又在讨论课上所学的东西，他头顶翘起的呆毛迎风摇晃，沈延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抬手按上去。
宋启坤压压嘴角，换了个话题。
距离学校最近的收取快递点就是正门外的青苹果文具店，每个包裹还要给一块钱的暂存费。
堆成小山的包裹杂乱不堪，单靠老板娘一个人找不过来，沈延又没戴眼镜，找得有点费劲。
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眼看就要上课了，宋启坤还蹲在那儿不急不缓的挨个翻看收件人信息，沈延提醒他：“还有五分钟。”
“哦。”
宋启坤满脑子都是我要上清华和0872，一时没听进去，又翻了两个包裹才逐渐回过味儿来，“什么五分钟？”
“上课时间。”
他猛地站起来，蹲太久腿麻没站稳，又雪上加霜地踢到一个箱子，摇摇晃晃往前栽倒，“哎哎——”
沈延刚伸出手就瞥见自己因翻了太多包裹而涂上一层灰黑的脏污掌心，迅速转换策略，左脚跨出一步，双臂穿过宋启坤腋下，把人稳稳接住。
“没事吧？”
他用脚踢开那个拦路的箱子，颈部后仰偏头询问。
宋启坤仓皇站直，反过来紧张地扶住他，眼神不由自主往下瞟，“你没事吧？”
沈延的身体瞬间僵住，凝眸瞧见这人脸上除了关切别无其他，复又缓缓放松，“没事。”
可心里终究还是介意，右脚斜移半步往箱子后面藏了藏。
宋启坤惊觉冒犯，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找到了！”
老板娘抱着一个缠满胶带的纸盒从包裹堆后走出，口中确认，“我要上清华，尾号0872，是这个吧？”
“是。”
沈延上前去接。
老板娘：“挺沉的，拿稳啊。”
也不知段征这厮买了什么，迷惑程度可以同铅球相媲美，不大的纸盒却重似泰山压顶，表象与实际严重不符，沈延怀疑里面是不是满满当当塞了一块铁。
宋启坤自觉付了钱，无视响起的上课铃声，陪他乌龟慢爬似的两秒一步的走着。
如若知其缘由，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端倪。
——他跨左脚要比右脚利落得多，且右脚落地要更缓更轻。
“已经上课了，你赶紧去教室。”
沈延在行政楼前停下，眉眼隐隐约约透着冷，神色认真，“刚刚的事没关系，伤已经好了不会疼，但你不要老盯着看。”
他说完感觉自己的语气貌似不太妥当，亡羊补牢般地添上一句，“好不好？”
他就是厌烦别人不知怜悯还是嘲讽的异样眼光，才会这样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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